墨染千重樱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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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海棠花未眠 贰

凌晨四点醒来,我看见窗外海棠花未眠。

                                  ——改编自川端康成《花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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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宝贝被人拿住,孙哲平别无他法,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起那少年的问题。


“从哪儿来?”


“西部荒野,K市。”


“你是谁?”


“孙哲平。”


“来这干什么?”


“旅行拍照。”


嘴上是有问必答,孙哲平的目光确实灼灼的片刻不离少年右手中是包,那眼神炙热的像是在看小情人。


那少年见他如此老实不由心情大好,嘴角无法抑制的向上弯起,一双桃花眼眼角上挑,眉梢中流露出的尽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不过古人云乐极必生悲,显然是实践出真知,血与泪的教训。孙哲平眼瞅他那尾巴翘的就差没上天,趁人不防三两步箭似的蹿上前,左手潇洒的一把夺下背包,右手顺势在那少年的愕然中将他前一秒还得意到帕金森的双手反剪制于身后。


但那少年哪会就这样乖乖束手就擒,片刻呆怔后猛烈挣扎起来:〝我靠你放开我!人类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啧。”孙哲平手下更加上几分力,死死的制住后这才有机会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来。


身形比自己要单薄上许多,皮肤看上去就相当好,水嫩细腻,挣扎中透出几点绯红,更衬出白皙。一双可以称得上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眼角自然上挑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却没想很多花花公子那样轻浮妖媚的令人皱眉。睫毛姑娘似的又长又密,倒是很有那么几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味道。一头浅红色的头发堪堪及肩,未经主人多仔细认真的打理,随意的用发绳草草扎成一束垂在脑后,经由方才的一番挣扎而显得有些凌乱的松散。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头上居然还长了朵五瓣的小花,此刻左右摇摆着,莫名的让孙哲平看出那么些气鼓鼓的感觉,还挺可爱。


孙哲平心下一动:“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答,一口就快狠准的咬上了孙哲平的右臂,打算逼迫他松口。


孙哲平脸上抽搐,连带着表情也扭曲了几下,手上的力度倒是一点儿也没减。被这少年一咬,他倒是想起了右臂上昨天还渗着血的伤口今天却没有半分不适,若非是这少年不知误打误撞还是有意为之的一口,他都要忘了这回事了。


孙哲平把包甩到肩上单肩背着,腾出来的左手一把把缠着伤口的布条扯下,一看之下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那布条包裹处全然没有什么划痕伤口,竟然是看不出半点痕迹。孙哲平冲被他牢牢制于手中的少年挑挑眉毛:“你干的?”


那少年一番挣扎后无果,现在正陷在对孙哲平的怨愤和对自己大意的不满后悔中,没好气的愤然道:“是又怎么样?”


“行啊你,”孙哲平饶有兴趣,只可惜没有多余的手给他搔搔下巴。他上下继续打量:“住在这种地方,会疗伤,还头上长朵花,你到底是山妖还是精灵啊?”


“滚滚滚!”少年嫌弃呸,“别把我和那些精怪相提并论,你乐爷我是花灵!花灵!!”


“等等,”他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后知后觉的想伸手去捂住头顶,又突然反应过来双手都被孙哲平死死锢着,只能不敢置信的喊了起来:“你看得见我头上的花?!”



距离妖怪以及其他非人类高智慧生物的首次被发现已经过去了将近有一个世纪,这少年若是说他是只花妖或者土地精什么的孙哲平到是能理解。


但是花灵是什么鬼?头上长花别人看不见又是什么鬼?孙哲平敢肯定在他有限的二十四年人生中从来没有听说过相关类似的东西,就连K市的老婆婆们编骗小孩的神话故事都没有过。


他是不是无意间触发了什么少女心副本?


不对。孙哲平这脑内OS正满天飞着突然反应过来,人家是花灵花妖土地精还是别的什么,头上长花长草长没长蘑菇又关他什么事?


“行吧,”孙哲平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怎么出去?或者说这地方的出口在哪?”


少年瞪他:“你先把我放下来再说。”


孙哲平想了想,点点头。手上的劲刚一松,那少年就嗖的一下逃开五六米,气鼓鼓的撇开头去,显然是怀恨在心。


孙哲平好笑的提醒:“喂。”


少年干脆利落的翻个白眼,向他身后努努嘴:“喏,往你身后走个十米左右,有一丛特别浓密的灌木丛。出口就在那里,你要是出的去就尽管试试好了。”


孙哲平懒得去仔细揣测他话中的言下之意,随口道了声谢就向少年指的方向抬腿走去。


昨天睡觉的灌木丛的确就在十米开外不算远的地方,似乎于昨天他进来是一般无异,孙哲平心中却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十米的距离也就那么八九步的事,孙哲平抬脚就像跨出那灌木丛,结果惊诧的发现那灌木丛之间却想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一般,越靠近就越难再继续向前,孙哲平尝试着用力了几次,总之是无论如何也跨不出去。他伸出左手试探性的向前伸,果然是只要一达到某个临界点,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再向前哪怕半寸。


红发少年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因为坦荡的毫不掩饰幸灾乐祸而显得尤其欠扁:“别白费力气了,这百花谷一个季度只能进出一次,你就安担在这儿再待三个月吧。”


妈的,孙哲平郁闷的想着,自己果然是进了什么中二少女心副本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想揍那少年一拳的欲望回过头去心平气和的询问:“你到底是谁?这哪?怎么回事?”


红发少年见他吃瘪本就心情大好,眼下见孙哲平不得不拉下脸来求教,先前那点不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环着胸愉快的吹了声口哨:“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正当孙哲平以为会听到什么“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要不要和我缔结契约”之类神经病的问题时,红发少年倒是指着他的包,很利落的就问出了口:


“你包里的是什么花?我从来没闻到过这样的花香。”


这个问题倒是出乎于孙哲平意料之外,他扬扬眉,从包里取出昨天随手折下的花枝:“你没见过这个?这花叫海棠,这山里头全都是这种花。”


“海棠……”少年若有所思的念着这两个字,眸中却有一丝不明所以的苦涩在瞬息间一闪而过。



此地名为百花谷,这红发少年名叫张佳乐。


按照张佳乐的说法,他是个花灵,是这百花谷中百花聚灵所化,从来没离开过百花谷。而这百花谷又是个极其操蛋——孙哲平语——的地方,每三个月,也就是一季度才开放一次出入口,就是孙哲平之前误打误撞睡了一觉的灌木丛,平日里出入口会被一层无形屏障所打破,任何进入此谷的人都无法在时限未到时出去。


张佳乐带着明显幸灾乐祸的意味像孙哲平解释的时候,他倒是很想做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这他妈都是什么鬼畜的设定?


结果孙哲平因为困兽之斗而郁闷不已的时候张佳乐倒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舒畅起来,靠在边上某棵不知名大树上啃着某种不知名的果子:外面的山里常年有迷雾笼罩,晚上尤其明显,甚至还会带上毒,任何指示方向的工具在这座山里都不起作用,所以就算你出的了百花谷,能不能完整正常的走出山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孙哲平瞟他:你不是说你没出去过吗?


张佳乐用那只拿着果子的手指指对面一处:我是没出去过,但是隔壁山有只老狐妖三天两头往外跑。


张佳乐这正啃果子啃的欢快,孙哲平看着确实突然起了调戏的心思:“喂,我说,你不是从来没见过人类,为什么帮我疗伤?就这么相信我?”


张佳乐叼着果子,声音显得不那么清楚:“谁说我没见过人类。不过你是个旅者吧。”


孙哲平想了想,点点头:“算是。”


张佳乐看他一眼,嘴里叼着果子三两下就身手敏捷的窜上了树,双手枕在脑后,靠着树干半躺下望天:“我虽然从来没见过海棠,但能感觉出这花是有毒的。你那伤口看着像是被树杈划开的,见血有六个多小时了吧,再不治疗你那条胳膊就算是废了,手臂对你们旅者来说不是很重要的吗?”


孙哲平微仰起头,不知道为什么并不为张佳乐这于己完全没好处的做法感到意外,似乎很了解似的知道那人就该是这样。张佳乐身体的轮廓融入进从叶隙间漏下来洋洋洒洒的光中,每根头发丝都像是在熠熠的闪烁着生命的光泽。他的眉宇在这光泽中幻化成虚影,垂下的脚于枕着的手恰到好处的随意着,散发出慵懒,悠闲,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气息。


也许是那一瞬间的光影效果太过惊艳了吧,孙哲平鬼使神差的掏出相机,快门被按下的“咔擦”声清脆而清楚的在这并不算空旷的百花谷中回荡,好久才散开去。



张佳乐说,他灵识的存在已有好几百年,但化为人形是在二十四年前的二月份。


孙哲平拒绝承认这个心理年龄只有五岁的人啊不,只有五岁的灵实际上按照人类标准的身理年龄比自己还要打上半年,于是他第九次干脆利落不带一点回旋余地的拒绝了张佳乐一起编花环的邀请。


“切,”被拒绝的那位耷拉着头上的小花花瘪着嘴走到一边去暗自伤感,又突然拍地而起,“成天抱着你那宝贝相机看来看去擦千百遍也不够的你有啥资格说我?!”


青年人总是容易打成一片的,两人又都不是记仇的性格,被迫同居别扭了两天后,也混成熟到可以打赤膊的兄弟了。孙哲平放下手里端着的相机一脸坦然:“那你说我们现在还能干嘛?”


张佳乐停下手里编花环的动作,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起孙哲平来。


孙哲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警惕的回望:“干嘛?”


以他这两天自愿或被迫对张佳乐的了解,对方一这么看他准没好事。


事实证明孙哲平的预感一点也没错,张佳乐很认真的问他:“喂,孙哲平,你会游泳吗?”


果然语出惊人:“会,怎么,”孙哲平瞥他一眼,又感受了一下身遭飕飕是冷风,“你确定要在这种天气游泳?”


张佳乐故作惊讶:“哟,看不出来孙哲平你五大三粗个人还怕冷呢?”


孙哲平相当淡然:“我怕不怕冷我现在是说不准,但张佳乐同志您貌似是没资格就怕不怕冷这事儿对我发表评论吧。”


四月中旬,那些个心急又不怕冷的早就翻箱倒柜出闲置了一个冬天的短袖穿上,在外面随便套上个外套就敢顶着还早春萧瑟的风出门了,但张佳乐眼下这还里三层外三层相当夸张的裹着瑟瑟发抖呢。虽说深山中是比外面开春晚也更冷些,这装扮在孙哲平看来也到真是怕冷人群中特别畏寒的那种。


张佳乐自己倒是满不在乎,还很有兴致的卖起关子来:“这有什么,去了你就知道了。”


张佳乐在身边的草地里摸索几下,变魔术一样的从某个角落里拽出块毛巾扔给孙哲平,孙哲平接下后盯着毛巾看了好一会:“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些日用品都是从哪来的。”


张佳乐耸耸肩:“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隔壁山头都那只老狐狸吗?他出去的时候带回来的,算是在我这吃喝嫖赌的报酬。据说出了百花谷再向西走个十里就能出山脉,那边有个小镇,用你们人类的那什么,哦钱,就什么都能在那买到。”张佳乐那双浅红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无比的心驰神往,“人类倒也真是神奇,什么都能想出来。据说这玩意是用棉花做的,棉花我百花谷里也有,但我试了几次从没成功过,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哎孙哲平。”


“嗯?”


“你说你们旅者是不是都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东西啊?”张佳乐把双腿盘起,手肘撑在大腿上,托着腮轻轻叹气,“真好啊,能出去。”


“啊,也不全是吧。”孙哲平说,“圈子里有些前辈天南地北的都闯过,我算是资历浅的,没去过什么地方。不过我相机里倒是有些照片,你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孙哲平就立刻感受到炙热的视线自张佳乐向自己射来,灼灼的像是要把他身上照出个孔来,宛若小迷妹见到偶像般狂热。他对上那双闪烁的眸子,理所当然的发着光般熠熠生辉。


他突然没来由的希望,这双漂亮到足以叫人离不开视线的眼睛能永远像此刻一般一直都注视着他,闪亮着,清澈的宛若能一眼望穿到底,再醉在眼底的星辰万千中沉沦到底,朝朝暮暮。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眼睛真的能亮到发光,满溢出幸福的希望,而他真真切切的想守护张佳乐此刻眼中的光。


啊,孙哲平回过神来,:这念头可有那么点危险。


不过转念又是一想,既然连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张佳乐对于外界的那份向往,那张佳乐为什么不出去呢?


孙哲平眯了眯眼。



tbc


孙哲平眯了眯眼:恭喜你成功的挑起了我的兴趣,张佳乐。

最后一句话别当真,真的(大雾



被p了???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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